一直都以为水煮菜是川厨的看家本事,洗净晾干的云南小米椒在石臼里捣成辣椒酱,夯酱的四川厨工满头是汗,浅白色的围裙上星星点点地溅上了辣椒酱的红色,象雪地里偶见的一树小红梅。
瓦罐装的郫县豆瓣是托人从四川捎来的,还要让小伙计用排剁的手法将豆瓣剁成碎小的细料,用绞肉机是万万不能的,豆瓣的颗粒状是保证口感的前提,嚼在嘴里要随时绽出年月的豆香。
大凉山交通不便,山上缺水缺电缺粮,却一点都不缺品质上乘的花椒。西南地区 个性的香料,维系着整个山区居民的生计,拈一颗放在嘴里用牙齿轻轻嗑开,浓郁的麻香味瞬间扩散至全身的每个毛孔。麻翻了舌尖的味蕾,也麻忘了生活的艰辛。
在中国的南方一些山溪里,生活着一种叫石鳞的蛙类。它们胃口极大,各种杂鱼,虾蟹,甚至幼鸟幼蛇都会成为它们的捕食对象。由于生长速度快且个头庞大,石鳞在许多年前便成为人类追捧美食。年出的中国名菜谱中,貌似介绍闽菜部份就有一道油焖石鳞。而如今的石鳞成为 保护动物的理由,并非石鳞的生存能力太差,全因食客凶狠。
曾经有人尝试过人工饲养,终究以失败告终,美味终成绝唱。于是有人从日本引入了原产美国东部的bullfrog,也就是我们现在饭馆里最为常见的食用蛙-牛蛙。这些个头平均超过0.5kg的大家伙,某种程度上,也算是修缮了中国菜谱被自己撕坏的一角。
蒲良胜说厨房的师傅是绵阳人,每天都要亲自炒制百斤川味水煮料,炒好的底料用高汤以1:3的比例化开,每天晚上供应着全市十多家量贩ktv的顾客,啤酒的销售全靠一份麻辣到迷人的水煮牛蛙。温州人的饮食观堪称奇葩跨界,四川菜先是横跨广东茶楼,一手揽住桂圆奶茶的腰,一手扯住冻顶乌龙的手。继而又与卤鸭舌一道霸占了所有卡拉ok包房的台面,高歌一曲onenightinbeijing,夹一块肥美香辣的蛙脚到嘴里,真是爽到爆。
深夜回家,路边的街灯好像坏了,忽暗忽明泛着睡意。音乐台里陈升捏着嗓子还在唱:我已等待了千年,为何良人不归来?一个酒嗝上来,水煮牛蛙的味道在夜里挥之不去。
餐桌上的美食固然可爱,倘若是美食与某个熟悉的回忆,某个特定的场合发生奇妙的联系。那么,这份可爱便更加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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